- b1 t: h" ~. d) p, k7 p 她从冰箱里拿出上午放进去的洋葱,打了两个鸡蛋,儿子喜欢吃洋葱炒鸡蛋。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儿,端出了两菜一汤。洋葱炒蛋被盛在一个铺着一张圆生菜的盘子上,绿、白、黄相间。另一个菜是豆芽拌米粉,上面又撒了一些葱花,四周用红辣椒丝围住,恰似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一碗果蔬汤放在中间,整齐如小正方体的苹果、梨、香蕉块散乱其中。龚小南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艺,取下围裙,坐在餐桌前等待儿子回来。
, T9 B& X+ p- N9 t( t; @( X 门“嗒”地一声响。徐卓把书包往客厅一放,就跑到餐厅,两眼放光地望向餐桌:“哇,欧巴桑,你太厉害了!”龚小南瞪了儿子一眼:“去!妈妈在你眼里这么老吗?”徐卓一边洗手一边扭头笑道:“我妈才不老,我妈是谁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是不是,欧巴桑!”说完,笑嘻嘻地躲过龚小南伸过来拧他的一只手,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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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小南望着这个已快跟她一般高的儿子,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息。他和他爸爸徐坤一样俊秀挺拔,但眉宇间比他爸爸更多了几分明朗,他总是笑着,即使偶尔撅着嘴巴,也会在龚小南的“嘻皮笑脸”中举手投降,以至于在一年前龚小南告诉他,已与他爸爸离婚的消息时,徐卓也只是伤心了两三个星期就很快重展笑颜了。这个不知忧愁的孩子,让龚小南少操了不少心,但也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她就会安慰自己:儿子毕竟只有八岁,再说难道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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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徐卓勤快地收拾好碗筷,就回房间去写作业了。龚小南哪里也想去。她坐在客厅,不想打开电视,对电视她没有丝毫的兴趣。而书房里的书,她也很久没有翻阅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书柜里那些心爱的书籍开始“束之高阁”。那些名人、伟人们估计早就对她把自己打入冷宫有意见了。但她仍不想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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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手机上面的文章。最近,她也开始迷上微信,就像许多人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和你坐在一起,你却在玩手机。以前,徐坤彻夜坐在床上用手机玩游戏时,她总这样故作忧怨地对他说。徐坤会心不在焉地对她笑笑,有时甚至连笑都不笑。龚小南挨着他的肩膀看一会儿自己看不懂的游戏,停了片刻,再问:“老公,咱俩说说话吧?”“嗯。”“老公,和我聊聊吧。”“嗯。”有时推得烦了,徐坤会放下手机,痛苦地望着她的眼睛:“老婆,我都累一天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吧!”于是,龚小南无话可说了。后来,龚小南还会偶尔摇摇他的肩膀,再后来,龚小南就会望着专注玩手机的徐坤笑笑。
3 _# A1 t- l% _7 d* @# }+ p' h 现在,她居然也迷上手机了。特别是离婚后,她更是一有空闲就会拿出手机。有一次,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等菜间隙,几个朋友都各自扣着手机,好不容易等菜上来了,大家猛地站起来,她也赶紧站起来,对着饭菜一顿乱拍。然后,她默默地坐下,先在朋友发的图片上点了个“赞”字,然后把自己的图片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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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龚小南对这种情况感到很好笑,但当她沉陷其中时,她才不得不佩服马云先生的英明。这个游戏确实为大多数人提供了精神上的安慰。试问,走在大街上,你敢随便向一个陌生人打招呼吗?但在这里,你可以随便说,随便聊,看见中间的美女就可以套近乎。有一次她居然碰到这样的招呼:“请问,你会打飞机吗?”“去你妈的!”她在心里骂了一声,一个返回键就把他删除了。如果人生也是这样,该多好,只需轻触返回键,所有恩怨、忧愁都可烟消云散。她大多时候喜欢在微信上写写自己的感悟,或者发一些自拍。据说有人把微信朋友圈里的人分为十六种类型,有自恋型、虚荣型、炫富型、驴唇不对马嘴型、脑残型、拍饭型、没事瞎赞型等等。龚小南对照了一下,发现自己属于自恋型,就是甭管是刮风下雨还是要死了,天天就是各种自拍。当然还是感慨型,感悟到了这个,看透了那个,人生应如何如何地胡扯一番。反正她挺喜欢胡扯的,基本上天天感慨,有时甚至一天要感慨六、七次,仍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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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前几天自己随意写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