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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班有一个从乡里调回来的语文老师,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小伙子,姓张名涛,未曾娶过亲。一米八的身高,明星脸,带着金丝眼镜,很像韩剧《冬季恋歌》中那个男主角,是那种让很多小姑娘都心动的美男子。张涛的父母也都是从事教育事业的,家境殷实,相亲过无数次,也谈过很多,却没有一个能牵手成功的。自从婷婷出事时见了怡秋后,就再也难忘,一直默默关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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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时机到了,他央求父母去找媒人介绍。但是二老坚决不同意。先不说怡秋结过两次婚,单从年龄上说悬殊也太大。然张涛铁了心,非要将这姐弟恋进行到底不可。在他眼里,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更令人心动些。他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就看到失魂落魄的怡秋,双肩颤抖的怡秋,孑然独立的怡秋,每一个怡秋都有一种慑人魂魄的美,令他心痛,而难以忘记,想要去保护这个女人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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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征得父母的同意,他决定先行动起来,追求怡秋。不知怎么回事,他是相信怡秋有着说服父母的魅力。经过多方打听,通过朋友他认识了一个叫刘阳的小伙子。刘阳在新华书店上班,比他小两岁,有着女孩子的娇羞和农民的质朴。刘阳的老婆上官燕,就是怡秋的合伙人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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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秋认识燕子是在心理咨询师的学习班,燕子是老师,她身条娇小,着装非黑即白,是个很特别的女孩。更特别的是她的笑,笑起来眼睛就不见了,只闻两颗小虎牙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像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干净而纯粹。不知是因燕子和她妹妹孟春同年同月生,还是两个人前生注定的缘分,一见如故,互相打个招呼,闲聊几句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怡秋家里经常会有燕子的身影,燕子家里,包括她经常去锻炼的舞蹈室里也有了怡秋优雅的线条。怡秋的小侄儿磊磊曾仰着脸这样解释这种关系:“你们俩是双胞胎,好的可以穿一双鞋那种!”。女人好到一定程度,彼此之间就像镜子般透明。小到多大型号的内衣有着怎样的不良嗜好,大到谈过多少次恋爱,现在还暗恋着谁。很多人因为太了解而疏远,怡秋和燕子,却因了这样的了解而走得更近了。孤独的人在一起不能解决问题,却也可以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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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真正的惺惺相惜从一次酒醉开始。那天从舞蹈班出来,两人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燕子笑道:“姐,去我那儿喝两杯吧,我昨天回娘家偷了两瓶上等干红。”说完吐着舌头笑开了,习惯性抬起右手将遮着眉眼的卷发拢向后方,手一松那头发就又卷土重来,彭松散乱,为那张笑脸平添几分娇媚。怡秋拍拍她的头笑道:“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说完却又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挺好。”两人说笑着往燕子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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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_, Y8 P/ N7 @ g; d) r' R 路上燕子已打电话给他老公刘阳,告诉他准备什么菜,做什么饭。到了家,燕子迫不及待地拿出红酒,让正在做饭的刘阳打开,并问有什么菜好了。刘阳端上了买的熟菜和现炒的番茄鸡蛋,鸡蛋的颜色看上去有点糊了。燕子眉头一皱,两眼像枪口般射向刘阳:“鸡蛋都不会炒,你还能干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买蒸茼蒿吗怎么变成蒸胡萝卜了?你说我哪次让你办事情你办好过?”刘阳脸色通红,微弓着背,双手交叉着,像古代的奴仆般笑着道:“刚才只顾着刮土豆,火有点儿大就糊了。你打完电话我就去买了,跑好几家都没有,怕回来晚了你着急,就买了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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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秋愣了,她从未曾见过燕子生气,即使在路上被人撞、在咨询室遇到无理取闹的患者,她都是带着微笑。连忙起身笑道:“没事儿的,我看挺好,燕子今天受点儿委屈,是故意找你来发泄的。不要太麻烦,这就够了。来,坐下来咱们一起喝两杯吧。” 还不时跟燕子使眼色,但是燕子像没有看见依然气嘟嘟地说:“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省心的,算了,走咱们出去吃。”说完便拎起包,抓起酒瓶便向外走去。怡秋很尴尬地笑笑:“陈阳对不起,都是我,不来吃酒,你们小两口也就没有气。对不起啊,姐下次请你吃饭赔罪,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今天燕子的确是不舒服,在闹情绪,不是冲你呢!”6 T6 _- z% f) r/ m6 i; A# L( j8 o
8 H* Z% {/ J' g: ] “姐,不怨你,我知道。”陈阳说这话的时候像露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此刻在他心里升起的羞愤在自卑感的干扰下化作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无奈,要不是怡秋在,早变成咸咸的液体冲出眼眶了。+ i4 n; d( f# ]1 S7 p' e
7 C! m5 d6 q* V9 x2 }& Z, a 怡秋道了再见,匆忙下楼。燕子在楼梯口等她。两人一起走着,都不说话。怡秋知道燕子有话要说的,果然走进一家饭店点完菜后,燕子打开酒瓶先自斟自饮一杯,苦笑着道:“姐,是不是没见过我发脾气,很惊讶?怎么样?够给力吧!”说完,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又要一饮而尽,被怡秋夺下:“你不要命了吗?红酒哪有这么喝的?”说完又冲厨房喊:“老板,菜上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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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眼睛有点儿红,像是空腹一杯喝太猛有些醉意朦胧,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手揽着发,晃悠悠地说:“姐,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有人结婚的时候已经在想离婚了!”“傻妞儿,从哪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疯话?”怡秋心底一震,和张兵新婚的晚上面对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她脑海中是闪过这么一丝念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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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 F; ^* ^/ b “姐,你有没有想过红杏出墙?我现在就在想。咱们俩今晚不回家了吧。”燕子自顾自地说道,似乎是真醉了。& K' M2 {" ?0 c5 T0 d& Q. h
: a, w3 p+ s6 Y* c' W Q 怡秋吓得朝邻桌看看,发现有人在盯着她们看,脸颊发烫:“你真醉了,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可别再说疯话了,人家都在看咱们呢!”9 B4 g# G# b" u, v& T
7 D* L( W( b8 }1 J" W |2 U1 V7 } “看他们看去,中国人可真够累的,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了,还有闲情逸致捕风捉影看热闹传闲话。”燕子鄙夷地笑道。此刻的她与工作中的她判若两人,怡秋暗叹看来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经,每个女人都有一段伤。由此对燕子更多了几分亲近,不再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个孩子,而是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寂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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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 Y0 I# n, ?" n 张涛认识刘阳后,经常粘着他,也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刘阳见这哥们儿很不错,也想成人之美,就告诉了燕子。燕子脱熟人调查,都道张涛人品极佳,脾性也好,又私底下与他们的朋友一起吃饭K歌几次,发现没什么问题,暗暗称奇,这世间真是有缘分这回事的。考核过关后,她开始积极地牵线搭桥。7 U4 I# Z# E# G, \- r
0 h! a. M' w) V7 }) t4 N2 u 因为是以朋友的身份先接近,所以怡秋并不知情。只是知道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个张涛,三人组变成四人组,两男两女,总觉得别扭,慢慢也习以为常了。3 j$ P! ~6 f$ E&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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