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雪乍过后秋梨的滋味

杨南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窗外有株三叶梅，向横的发展，笔意了了，乱了形的草书，在淡白的天空上沉淀进了一片铁的苍青。枝头开着红花，每枝有三四朵，若艳色的蝴蝶，在雨中颤抖着翅膀，泠泠的响。它细的脚儿被绳儿系住了。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旁边有棵桂树，铮楞楞往上昂，树冠是圆的，刀剪般整齐，像个任性而有涵养的人。桂花落了一地，金灿灿的小米，一个黄铜盘子，有些旧了，锈蚀满了沙漏，像出土的文物。芳香顺着雨水沁入了泥土，沁入了女子的肌肤。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院子里还有两棵梨树，其中一棵，不是一棵，是一枝，不是满枝，只是伸出墙头的枝梢，开了一二朵白花，——娟白的女子含着淡黄色的花心，楚楚的、媚媚的、怜怜的在雨中做着梦儿。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雪乍过后秋梨的滋味，我已经忘怀好几年了；想一想，想不出来，只想到冬水田里的鲫鱼，银灿灿的。水面上薄冰儿嚓嚓乍响，响出孩子们嘘唏唏的笑声和裂着冰口的脚丫子，冻得像红萝卜的小手爪子，扑捉银灿灿的鲫鱼，蹦出卟卟的水花声。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有只鸟儿飞来了，是只麻雀，好像是男的，叫声有些冷；急的时候，像一串金属银的铃铛，响着雨珠碎裂的声音，清凛凛的，浸透出咽喉里血丝的光。又有一只麻雀飞来了，是只女的，淡白的天空一下子安静了，雨也柔了；它俩抖了抖翅膀、摇了摇头，用眼神交流了甚？不说，我不知道。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一只蛐蛐试着唱了两声，墙角的小草：晃晃、闪腰、点头，似懂非懂。雨珠泠泠响，从我的脸上滑落了。

　　北京杏林仁海中医门诊部“扑啦，”“咕了，”——看见飞音，听见鸟音：鸟儿飞走了，隐没进了蒙蒙的雨中。